准确把握正当防卫的界限
【案情介绍】
李某与曾某为同一饭店工作，因曾某学习认真，领导有好感，李不满，唆使姜某、张某殴打曾某。1993年6月9日晚，姜某、张某到曾某的宿舍，将曾某打得眼睛青肿、鼻子出血，并向曾某要现金。翻摸曾的床铺和衣服口袋，未找到钱，便威胁说明天晚上来拿钱，至少准备50元，否则还要给颜色看。曾某受到不相识的人殴打，很气愤，于是将一把匕首放在枕头下面。当天晚上，姜某又纠集徐某、唐某来到曾某住处。姜某进屋后对曾当胸就是一拳，曾也操起棍子反抗。姜某、徐某将曾按在床上打。曾高声呼救，惊动邻里。姜某、徐某、唐某等人急忙逃窜。曾某从枕头下拿出匕首追赶。追上姜某后，曾向姜某的右肩部刺一刀，姜仍逃跑，被石头绊倒，曾追上后，又往姜的胸、腹部连刺十余刀，致姜当场失血性休克死亡。曾投案自首。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曾某有期徒刑5年。
【法律评析】
本案中，被告人曾某受到歹徒侵害而进行反击，却不是正当防卫，原因在于他的防卫不适时。
根据我国刑法的规定，实施正当防卫，必须符合一定的时间条件，就是不法侵害正处于已经开始并且尚未结束的进行状态时，才能实施正当防卫。“不法侵害已经开始”，是指侵害人已经着手直接实行侵害行为。例如，杀人犯持刀向受害人砍去，强奸犯对妇女施以暴力或暴力相威胁，殴打他人者对受害人举拳打去，等等，不法侵害就已经开始了。但是，在实践中，有时不法侵害虽然还未着手实行，但它现实威胁已经十分明显，不实行正当防卫，就可能丧失防卫的时机。在这种情况下，进行正当防卫也应当说是适宜的。“不法侵害尚未结束”，是指不法侵害行为或其导致的危险状态尚在继续中，防卫人可以用防卫手段予以制止或排除。具体有两种情况：一是不法侵害行为本身正在进行中，例如纵火犯正在向房屋泼汽油，在这种情况下，实施防卫行为可有效地制止不法侵害行为。二是行为已经结束，但其导致的危险状态尚在继续中，例如抢劫犯已打昏物主抢得某种财物，但尚未离开现场。在这种情况下，防卫行为可以排除不法侵害行为所导致的危险状态。但是，在有些情况下，虽然不法侵害所导致的危险状态尚在继续中，但正当防卫行为并不能将其排除，则应视为不法侵害已经结束。例如，投毒犯向井中投毒后逃跑，已经造成的可能使人畜中毒的危险状态，就无法通过杀死或伤害投毒犯的防卫手段来排除了，对之采取正当防卫也就失去了适时性。
防卫行为如果不符合上述的时间条件，就是防卫不适时，要承担刑事责任。本案中，被告人曾某遭到不法分子殴打和勒索，本是受害者，但他在违法分子已经停止不法侵害并逃离现场的情况下，仍持刀追杀，构成故意杀人罪。由于曾某是激愤杀人，且投案自首，所以法院判处有期徒刑5年是合理的。
本案中曾某的防卫不适时行为是事后防卫。与此相对应，还有一种防卫不适时的情况是事先防卫，就是某种不法侵害还处于或者发生或者不发生的不确定状态，行为人就进行防卫。通俗地说，就是“先下手为强”。这种情况下，如果行为造成严重损害，要承担刑事责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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